Z明郼

好像和一个笨蛋吸血鬼组队了

新年第一稿就是凯伽也太愉快了吧！

  伽古拉是在前往战士之巅的路上遇到的凯。

  很久很久之后，尽管昔日搭档早已反目成宿敌，伽古拉仍然不会否认他记得自己和凯相遇时的种种。

  那是在一个遍地黄沙的小村庄，村子里唯一的水源被一只不知来自哪个星球的怪鸟给污染，喝了被污染的水的村民全部变成了长出獠牙、只能靠吸食人类血液果腹的异类。若是饱腹状态他们尚与正常人一般无二（除了不再呼吸），可若是饿了，他们就会变成失去理智、只会依据后天本能对正常人发起攻击的魔鬼。暗黄天光下，大风吹来，被卷起的黄沙便将人们被同族撕咬的惨叫和滴落在地的鲜血掩埋。

  而因为赶了几天路满身疲惫，打算找个地方暂且歇脚的伽古拉就是在这种时候踏入了这个脱离常轨的村庄。

  走进村子没多久，伽古拉就察觉到了异常——虽然已经是晚上，不过村子里实在是太——

  “太安静了。”

  皱起眉心，伽古拉满心警惕地观察仿佛在极力保持死寂的村庄，这一审察，伽古拉便留意到视线所及的房屋全都门窗紧闭，屋内一点光亮也没有，却不像没人居住的样子，而是更像屋子里的人在防备着什么。

  伽古拉因此更加警惕起来。他曾在来路上遇到过类似情形，当时那个村落的一些人似乎是被一种前所未闻的毒素控制，变成了会追着正常人咬的疯子，所以那些没中毒的人不论朝夕都保持着安静，凭此预防自己成为失去神智的中毒者的袭击目标。但后来中毒的人们又离奇地恢复了理智，要不是他亲眼见过他们是怎么用又长又尖的獠牙令人受伤，他恐怕会怀疑是否是自己赶路太累而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至于眼下——抬手握住蛇心剑柄的同时放轻脚步，伽古拉谨慎地继续向村子里走——若是不出所料，这个村庄的人应该也遭遇了那个村落的人曾面对的危境。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在这里休息，只是这里是他去往目的地的必经路线，所以哪怕明知村子里不对劲，伽古拉也只能勇往直前。

  一路无事发生，然而在伽古拉还差一小段路就可以走出村子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靠近出口的一根石柱子上拴绑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伽古拉素来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人，所以他只是双眼几乎一瞬不瞬盯着那个人，同时手指攥紧蛇心剑继续轻手轻脚向出口移动。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虽说他不想惹事上身，不过对于被绑之人身份的疑问还是令他在离那人两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步。

  近看伽古拉才知道被绑在柱子上的是个男人，他围着条瞧起来破破烂烂的围巾，看着像是逃荒到这里的。不过借着夜晚不太明亮的天光，倒是能看出这是个年轻人，还是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

  瞥了眼青年露出口腔的犬齿，因为不确定他是装死还是什么，伽古拉并没有直接伸手去试他鼻息，而是先用未出鞘的蛇心剑戳了戳他。男人仍旧动也不动，伽古拉这才小心伸手，把食指横放到了他鼻下。

  没有呼吸。

  收回手，确定这男人变成了吸血鬼，满足了好奇心的伽古拉便想要接着赶路。但还没迈开步子，伽古拉便见青年缓缓睁开了暗色的眸子。身体本能般迅速后退，蛇心剑被拔出一小截，剑锷擦过剑鞘发出点儿丁冬响声。

  “啊，终于来人了。”男人看清他后高兴地说，“请把我放开吧，我已经被绑好几天了，再不放开我就要活活饿死了。”

  伽古拉维持着拔剑姿势没动，只明知故问地试探他：“你为什么会被绑起来。”

  青年迷惑的神情不似作假，“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身上带的水喝完了，所以就从村子的井中打了些水喝，之后就被看到我打水的村民叫人绑在了这里。”

  看来毒素在井水中。

  “你中毒了。”确定男人保有理智，收了架势的伽古拉把蛇心剑推回剑鞘，不咸不淡道。

  “中毒？我就说我犬齿怎么突然长这么长。”青年随意舔了下自己曝露的利齿，“但我是怎么中毒的？是井水的原因吗？”

  还算聪明。伽古拉心想，又听男人喃喃如自语：“然而是谁下的毒呢？看他们恐怕我的样子，不像坏人，反而像受害者……不行，我得帮帮他们。”

  “……”错了，这就是个直觉小准的善良笨蛋罢了。

  伽古拉无语望天，决定对这笨蛋置之不理直接走人。不料他刚迈出两步，青年就用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喊住了他：“等一下！你还没帮我解开绳子！”

  伽古拉回头，安定嗓音中不夹一丝情绪，“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了。”他可不觉得帮一个饿了好几天的吸血鬼松绑是什么明智之举，即便被咬不会感染毒素。

  男人被他的话一噎，却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请求：“那你不帮我解绑，可以给我点食物吗？我真的很饿……我不想被饿死，我还有事想做……”说到后面，他声音低了下去，透出点莫名可怜之意，肚子更是应景般发出了一阵咕嘟声。

  看着青年那双单纯清明的眼睛，伽古拉烦闷地抿了抿唇线。仿佛没发觉他的厌烦，男人只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他。片刻后伽古拉忍不住了，在男人那样目光的凝睇下拔出了蛇心剑——结果还是帮了。果然还是无法放任弱者不管。视线从地上断成好多段的绳子移到正在活动关节的男人身上，伽古拉隐隐叹出口气，一手握剑，另一只手则对他伸出，“30秒，如果我说停你没有立刻停止，我会毫不犹豫用它在你身上来一下。”

  瞥了眼随着手腕转动而发出碎响的剑，随后男人将目光落到他向前伸直的手臂上，神彩困惑，“这、这是什么意思？”

  伽古拉耐心开阖牙关，“中了你这种毒的人只能以人类血液为食。”

  青年不知是惊奇还是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看样子不仅相信了他，还关心地问他：“那会不会害你也中毒？”

  真是个笨蛋，如果会导致自己也中毒，自己怎么可能会烂好心地帮助他。伽古拉暗暗嗤笑，然而也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所以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只腔调平淡地否定：“不会。”

  “那就，谢谢你了！”青年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稍一迟疑后向他致谢，之后向前一步抓住他手，有些局促，“手套？”

  “自己脱。”

  “哦。”男人乖乖应了，跟着动手脱起伽古拉黑色的露指手套。脱掉后他把伽古拉的衣袖向肘部捋了捋，然后低头，在饥饿驱使下用长长锐齿轻触上伽古拉裸露的腕部肤肉。齿尖陷入脆弱肤肉，痛感就此滋生，可对于伽古拉来说并不难以禀受。默默看着青年的侧脸，伽古拉在心中一声声数着时间。他能感受到男人吮吸时紧贴他皮肤的嘴唇寒凉的温度，也能感觉到男人间或舔走从伤口溢出的血液时舌头的湿软，而这些前所未有的体感让伽古拉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当默数到10时，男人抬起了头。伽古拉向他投去不明所以的眼神。他可不觉得一个好几天没进食的吸血鬼喝这点血就饱了。

  而果不其然，意犹未尽舔着唇的青年用抱着过意不去的口吻对他说：“手腕的血好像不够，可不可以……”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伽古拉却通过他落在自己脖颈上的目光推测出了他的意图。

  “想都不要想。”伽古拉十分干脆地拒绝，哪怕自己愿意让他吸血点饥，却不会蠢到同意让他用那对锐利犬牙刺进自己的致命弱点。“换地方咬就够了。”他冷声道。

  不过显然男人不光想了，还打算按想的去做——身体霍然被手上传来的拉力拽向眸色深邃得分辨不出其中情绪的青年，下一秒青年用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你……”看清青年漆黑到诡异的眼睛的伽古拉不由自主咽下了剩下的话，与那样一双眼睛对视甚至令他遗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只知道自己打了个莫名的激灵，却分不清是被青年死人一般的怀抱冷得还是他对准自己侧颈咬下的尖牙惊得。

  不是让你换脖子咬啊！反应过来的伽古拉连忙挣扎起来，无奈男人双臂扣他太紧，还是从手腕处锁住的他，所以他甚至连蛇心剑都没法用。而在他努力试图挣开青年的桎梏间，青年尖硬的獠牙已然触上他格外脆弱的侧颈处皮肤。

  牙尖擦过肤表的小小刺痛感令伽古拉心脏一跌。现在这情况，估计是这笨蛋终于饿失智了。想明白这点的伽古拉强迫自己沉着下来，接着停止挣扎，以防误伤到自己。

  “喂，停下。”他尝试唤回男人的理智。不料青年居然边胡乱舔上他脖子边含混回他：“还有20秒。”

  伽古拉：“？”这到底是失智了还是没有？

  不再吭声，伽古拉放任男人在他颈部一次次欲咬不咬的触碰，开始专心等待挣脱时机。

  但青年也不咬，就是一个劲儿舔他，宛若在尽力克制自己嗜血的欲念；也像只危险野兽，慢条斯理地用布满杀机的獠牙恫吓着已经到嘴的猎物，教伽古拉情不自禁冒出一背冷汗。

  与其这样磨着他，还不如直接咬！——伽古拉恼怒地想。

  微一走神间，侧颈上的湿滑软意便开始向耳朵扩展。又是一个激灵，这次却不是因为受惊或觉得冷，而是伽古拉单纯觉得被一个男人像对待什么甜品一样舔来舔去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心情复杂、东想西想的情况下伽古拉却没忘记默数，他才不管拥着他的家伙有没有在吸血，总之20秒到了这家伙还不放开他的话，他就要动真格了。

  在这种打算下，默数到20的伽古拉旋即开口，“时间到了，停下。”

  本来他都做好用腿绊倒青年的准备了，青年却出乎意料的在他说出“停”字时立马不动了，几秒钟后则如梦初醒般猛地从伽古拉身上弹了开。

  “啪”一声对自己一边脸打了一巴掌，男人甩甩脑袋，而后急忙无措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谢谢你的血！”说着弯腰给伽古拉鞠了一躬。

  伽古拉满脸嫌弃地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大人有大量的他决定不跟一个饿失智的笨蛋计较。擦着擦着手蓦地一顿，蹙眉望向摸着肚子露出满意神态的青年，伽古拉恍然反应过来：所以他其实吸手腕的血就足够了对吧？对吧！

  莫名有种好像被占了便宜的错觉的伽古拉气得转身就走，衣摆却被从后揪住。不耐烦地回眸，结果还没等到男人开口，伽古拉先灵敏觉察到远处有打斗声凌风飘来。

  在他发现那声响后，青年也如有所感地远眺向争斗声传来的那座几十米高的小沙山后，疑惑地问道：“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打架啊？”

  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鉴于已经因为好奇心惹了次麻烦，这回便不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因此伽古拉没再搭理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把衣摆从他手里抽出来后再度转身，然后刚迈出一步，就又被男人攥住了手臂。

  “我们过去看看吧。”他说完，完全不给伽古拉拒绝的机会，拉着伽古拉就走。

  很不情愿地被青年拖到了小沙山顶，想着既然都过来了那就看看吧的伽古拉放眼一瞧，竟见一个头上长着对角的红色巨人正在跟一只同样巨大的怪鸟对打。在巨人身后的地面上有一个不小的洞，不出所料的话是那怪鸟安身的地方。藉着昏暗天光，伽古拉定眼看了半天，才看出那洞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蓄满了比沙土颜色棕上几分、一看就有古怪的水。

  “没猜错的话，是那只大鸟在地底蛰伏时污染了地下水，所以喝了井水的人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伽古拉看着处于下风的大鸟平静分析。

  男人闻言向伽古拉投去一知半解的眼神。伽古拉没理他，只专注观看那个红色巨人与怪鸟的打斗形势。然而也就看了2分钟的样子，那只怪鸟就被巨人揍飞了，像完成了任务的巨人则紧随其后也飞向了天空。

  及至再看不到那个巨人的身形，若有所思的伽古拉和身旁的青年才收回视线。

  “我们回去吧。”男人手又环上了他手腕，边拉他边说。

  “回去？”伽古拉皱眉。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能帮的自己都帮过他了，现在他们两个不该是各走各的了吗？

  青年似乎并没听懂他短短两个字的反问中包含的意思，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对啊，回去帮中毒的人解毒。”

  伽古拉都不太怎么想和这个大好人交谈了。甩开男人的手，伽古拉拔腿下山，“……不用你帮，要不了多久毒效就会自己消散。”

  “这样啊。”青年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下山之路走得并不安静，因为说自己叫凯的男人一直跟在伽古拉身边问这问那。本以为下山后就可以跟凯分道扬镳的伽古拉在发现凯似乎要继续跟着他后到底沉不住气了，心情不太美丽地问出为什么还跟着他这个问题后却得到了始料未及的回答。

  “我没有跟着你啊，我也要走这条路。”凯无辜地眨眨眼。

  望向一直通到战士之巅的道路，伽古拉脑海中堪堪翻涌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你，你要去什么地方？”疑问从伽古拉牙关间飘出来，下一刻，凯的回答把伽古拉最后一丝怀疑也给切断——

  “战士之巅啊。”凯答得毫无防备。

  啊，这就是他说的“有事想做”啊。

  “今天要不是你，或许我就没办法去爬战士之巅了……不过你应该也要去战士之巅吧，刚好我们可以一起……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啊等一下，肚子好像又饿了，可、可不可以麻烦你再让我吸两口？”

  有些小恍惚地看着面前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青年，伽古拉感觉自己好像……

  招惹上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呢。

 

 

 

我（给我妈讲了凯伽的一些事后）：“伽古拉说凯的弱点就是无法放任弱者不管，为什么他也是……”

我妈（突然）：“伽古拉的弱点是凯。”

我：“不是，伽古拉的弱点也是……”

我：（愣住）（思考）（醍醐灌顶）

我：“没错！说的太对了！伽古拉的弱点就是凯啊！！！”

论嗑凯伽我妈比我会这件事。